半翼·颂愿
第七章
“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Zero的声音从他厚实的皮袄下传出来，其中的抱怨意味不知道那女人明白没有……他真诧异C.C.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即便在这个季节，摩尔曼斯克的天气依旧没好转太多，今天他们从港口那边过来的时候，正巧又撞上了阵雪。
Zero用当地卖的皮袄将自己和背在身上的鲁路修捆成了一团，这让C.C.没少笑话两句。女人毫无形象地抱着肚子笑倒在雪地上，她说她真想知道鲁路修要知道自己被像这样“捆”成一团，不知要找多少体面的理由来解释他选择的“Zero”不是个笨蛋。
但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顶着被当地人当做怪人的目光走出去他也不乐意啊，万一被发现了身份就更麻烦了——说到底，这到底要怪谁。
魔女走在前面倒是轻松，她只需要拉着一个皮箱，箱子的滚轮在雪地上吱呀吱呀地轧出两道印迹，所幸这场阵雪前头是好天气，没有太厚的积雪。C.C.回过头对Zero摆了摆手说道“别埋怨了，还能建立联系的地方本就没多少，没毁掉的资料里也就这里还不算人多……还是说你想在把一城的人都弄进C的世界？”
因为寒冷希比内山脉周边的的建设比之E·U合众国要慢上不少，山下都还堆着一些废弃的工厂和矿区，原先村子里的人也都走光了。这种时间除了极少数不怕死的探险者，没几人跑这里来找罪受、拿乱世后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性命开玩笑。不过这对他们太方便了，毕竟开启C的世界的时候，谁知道会有些什么异常。做好一切防备是非常必要的。
Zero默默咬住唇没说话，他将身上的袄子紧了紧，这恶劣的气候，即便是他也觉得风雪将嘴唇冻地生疼，但还好，鲁路修似乎丝毫没受到这寒冷的影响。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他均匀的呼吸……
“如果你们运气好，这段时间说不定见得到极光。”C.C.又说，她的声音从呼啸的雪风里穿过来，声线很轻柔，正好让风带进Zero的耳朵里“我特地查了，不过今天的阵雪可是个意外——雪停后一定是个晴天——”她转回身子看向Zero，长发在雪花中飘扬起来。
“你们，去看极光吧——”
“这边的港口终年不冻，要离开也很方便……”
……
纷飞的雪花就要将世界全覆盖了，Zero透过雪镜看向这片天地，大片大片的雪花极速地飞旋，从山顶，从旷野。阳光会在这场急雪后重新照耀这片天地，辉色会给纯白染上色彩，极光……也会看见的吧。
马上就要分别了。
马上就要相见了。
*
“总觉得，应该更正式一些……”
在一旁看着C.C.拂开一些细小碎石后露在头灯下的遗迹铭文，Zero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这里比之上一次进入C的世界可磕碜了不少，首先是极为狭窄的洞口，不比神根岛那，小心翼翼地推开洞口的巨石也花费了他两人不少力气。
“你上次倒是挺‘正式’啊。”C.C.头也不回地说，她还在专心地把遗迹的“碑”从碎石里扒出来，“玛丽安娜发现你的时候可不见得你有多威风。”
Zero有些尴尬地抬了抬嘴角，这些事明明是很重要的决断时刻，也不算过去太过久远，可他竟觉得又离他如此遥远，他听C.C.说起的时候就像听别人的故事。
“真亏了这里的偏僻，还可以用——”他转开话题，视线在这不足两米高的洞穴里打量，通道又长又窄，仅容一人通过，而且里面的碎石需要不断地向外弄出去。想来是应该有什么原因导致查尔斯皇帝没做处理，不然早就有标注了，这个地方也轮不到他们现在才找过来。
Zero将背上的人横抱在怀中，鲁路修仍旧安静地睡着，皮肤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平静的神情仿佛还不知道梦境将醒。Zero握住鲁路修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不是那家伙这么任性得搞成这样，哪需要费劲到这个穷乡僻壤……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倒更乐意。”C.C.接着Zero的话语嘟囔着，她的话语打断了Zero的思绪，“我可没把这又冷又没人的破地方列在我的计划里……”
“需要帮忙吗？”Zero又说，他看见C.C.头上滴下的汗水将她的发丝凝成了一束，然后又冻成了僵硬的冰束。
“看来没使唤你的机会了。”C.C.拍了拍手，她站起来，将手套脱下来丢在一边，掉落的小碎石窸窸窣窣得滚进乱石堆里，她看向Zero
“好了，可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