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愿——第九章
布列塔尼亚·潘多拉贡旧址底下仍旧有蛆虫。看来几年前那枚芙蕾雅也不是把所有的东西都炸了个粉碎。
连着好几周的异动让这国度不安起来。Zero从女皇手里接过文件的时候，面具下眉头锁在了一起，尽管魔女早提醒过他，但是没想到那些老鼠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果然是因为持印者的诞生原因导致了能量失衡？对于这暗处的蠢蠢欲动，女皇与她的新国度无法着手。
于是Zero请求全权让自己清理这些沟渠里的污秽。
是的，他的私心当然不止是那仅仅为一个还存活在世上的“亡魂”，他与魔女商讨很久，为这些老鼠早布下了网，诱饵有两个。他绝不会让这些狂徒将他们龌龊的双手伸向面前这名少女，伸向这个全新的世界。
女皇的眼中露出不赞同与一丝怀疑，她用双手轻轻捉住了Zero的手掌，但Zero的手只静静得拿着那几页薄纸，没有分毫躲开的势头。女皇的唇抿了又松，她最后仍只说：“事情还是不太清楚，就算要行动，还是待起因清晰些了再做打算。”
既然女皇已经发话，Zero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有些事情始终是欺瞒了她，现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早该消失在世界上的东西远离她。即便Zero再如何明白少女是多优秀，也无法拿她血统对于这些沟鼠的诱惑来冒险。
后来他又去帝宫的警卫处强调了一番，顺道也问了一下新调试的机体，也许离下一次作战，不会太远。
Zero从帝宫中出来的时候迅速乔装了一番行头，他换了新身份识别卡，朝最早闹出事的地方赶去，好在他在那边还可以使些不上台面的手段。
城市的夜晚喧嚣着，暗涌在人潮里起起伏伏。几年过去，这靠近帝都的城市繁荣地看不出一丝曾遍地难民的光景。Zero从热闹的街市挤过，衣着简单的身影隐没在地下赌场简陋的入口处。
这地下的场子乱的很，随便走上两步路就能踩到一个破烂的涂漆喷枪，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到墙上不少意味不明的涂鸦。这不，才走进来没几步路，脚下就咣当一声响，Zero便一脚将脚下的喷枪瓶朝一处角落踹过去。
“他妈哪个不长眼的！”
暗处传来几声怒骂，Zero才转头看过去。几个流浪汉与赌徒都涌了上来，面貌看上去都挺新，两个年轻的面孔见来者不过是身形瘦削打扮随意的男子，便对视一眼各自拿着酒瓶往上冲，接下来便迎来了对方一脚，被踹来摔在一起。
没理会耳边吵闹的呻唤，Zero刚想说让个主事儿的站出来，就看到人堆后面一个影子躲躲闪闪。正巧，老熟人。
“噢，杰森。”
被叫做杰森的大块头光头男人从人堆里走出来，流浪汉和赌徒给他让了下道，看得出来是有几分威望的。杰森让身边的人先别说话，自己先递了个笑过来：
“啊，这不是维少爷嘛，好几个月没见到你到这里来了。”男人揉了揉自己眉弓上几乎肿成鸡蛋的伤口，为自己这幅犹如落魄样子感到局促。
“维”是Zero在外用的化名，一个虚构的外地官僚之子的身份，好歹在出行上还算方便。之前因为一些渠道需要走这边，所以在这片街区也打出了一些小名气，在当时即便是顶着亚洲人的脸，也不是谁都敢来招惹的。
“听说最近有些热闹，特地赶个趟，见识下。”Zero回道，他打量了一番大块头，声音轻快而随意得又问“谁有本事让你杰森也挂了彩？”
“啧，就是你说的热闹。”杰森忍不住啐了一口，情绪激动起来“上个月莫名其妙来了波人去市政厅闹事，那帮崽子满嘴疯言疯语，说什么藏匿要犯，又什么触怒诸神，鬼知道什么道上邪派。”
杰森白日里在市政府当安保，提起这帮孙子就一肚子气，他继续回忆道：“白天跑了之后晚上又过来，当晚正好我当值……啧，他们还画了这些鬼东西在大门口。”男人一边从兜里掏出几张照片，一边念叨：“前些日子城里大部分的场子里到处都画着这种东西，一些兄弟去拦也挨了揍。”杰森指了指身边的流浪汉，然后又指了指Zero身后的墙壁。
Zero暗暗咬牙，果然。
照片与墙上的绘图无一例外正是那不死飞鸟，和他从娜娜莉那里得到的资料是同样的东西。
“还有，听说他们又在找什么人，什么神……神之子，对！就是这什么狗屁名字。”
的确，只听表面倒像是哪个邪门教派的胡言乱语，不过这底下究竟是什么心思可就难说了。
打听了几句，杰森便又提议来两把，Zero途中再做询问无果后就离开了，他离开前接到了私人号码的通讯，对方是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在寂静中Zero等待了那边长时间的沉默，在电话中听到了北地冬日的风声呼啸，最后，他终于听到这个男人说道：
“Zero……”
“你们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