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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半翼之王》

  曦光——第十二章

    

    “朱雀,我要成为皇帝。”

    

    朱雀怔愣得看着面前的人,片刻缓过神,他点点头,鲁路修的这个决断他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使劲用手指蹭了蹭操作台的边角,他试图让自己从这个话语中找回之前的思绪。

    

    “而你——”

    

    鲁路修半倚着身后的会议桌,他眯着眼睛看着墙壁上布列塔尼亚巨大的国旗,蛇尾与狮身拥护的王杖彰显的是皇权的至高无。

    

    “会成为帝国唯一的骑士——皇帝唯一的骑士。”

    

    “骑士?”

    

    朱雀听言身子向后退至抵住了操作台,他低声反问,语气透着讥讽,然而这却更像是在问自己。骑士?他觉得这有些可笑。

    

    他两度成为骑士,两次的主君皆已亡命——这是一个很讽刺的事实,他们死于同一人之手,而这人又要求自己成为他的骑士。

    

    “没错,我可以给你时间来接受。”

    

    鲁路修转头看见朱雀阴鹜下来的脸色淡淡说道,然后示意朱雀让开一个位子。

    

    他的计划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反驳,但他可以给出时间让他接受这个事实。鲁路修将原本打算继续的话语停住,他取出存储芯片,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接下来呢?”

    

    追上鲁路修的步伐,朱雀跟着他上楼,他一把抵住鲁路修正准备关上的房门,直接问道。

    

    “我说过,夺取世界。”

    

    鲁路修松开门手,朱雀进门后锁门时鲁路修毫不经意得回答道,他甚至还悠闲得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

    

    “然后呢?”

    

    朱雀紧追提问,紧皱的眉头显示着他此时更为焦躁和不安的情绪。

    

    “然后你又打算做什么呢?”

    

    “另外——你不是没有......继承权了吗?”

    

    他记得曾经鲁路修说过他已经没有了继承皇位的资格......如今,这是要谋反篡位吗?这样下去,一定不会有什么的声望,那他的做法到底是要做什么?

    

    “继承权?查尔斯已经死了,那个东西已经无所谓了!”

    

    张狂得露出一抹冷笑,然后冷却,鲁路修收起表情的速度相当迅速。弑君——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上位理由吗?

    

    “取得世界以后呢?”

    

    朱雀隐约觉得这个计划的开端透着几分熟悉,他眉头锁得更紧,他略过夺取过程的实施,这个计划的结果——不被停滞的明天,到底要如何展现?

    

    “当然是我们的赎罪——”

    

    鲁路修的话语还没落下便被一道手机响声打断了,顺手接进,朱雀默然得看着鲁路修平静的脸色变得凝重。

    

    “怎么了?”

    

    见挂断电话后,鲁路修神情依旧紧绷,他上前出言问道。

    

    “海澜德那个老狐狸——”

    

    咬牙换下一张通讯卡,鲁路修一边拨出电话,一边让朱雀跟上,他加快步伐走出房门,通知边境伯爵派出专机。

    

    

    

    “是想集结超合众国降服于布列塔尼亚然后统一世界吗?”

    

    鲁路修在地图上迅速圈定了几处点,舰机起飞后他揉着眉心语气不耐。

    

    “如果真是这种目的——不,他是想分解掉超合众国。”

    

    使力捏了捏眉间的紧皱,鲁路修发觉现在的情形越发不妙起来,他完全落于修奈泽尔的下风,这如履薄冰。

    

    如果推测没有错误,他们所剩下的时间会由杰雷米亚具体给出,现在只有先截住预备离开本国的一些党派,但是亲二皇子的贵族和军队没有有按预先返回,必定会引起修奈泽尔洞悉他这一方的情况,是那个人的话就一定能猜测出他下一步的动作。

    

    这是一个赌局。赌修奈泽尔对他存了几分对手棋局的心思。

    

    奥古斯塔·亨利·海兰德,大公爵,作为欧系布列塔尼亚的一大贵族,也是修奈泽尔手下的一大支持者,这么大的一处势力如果归于超合众国,那么修奈泽尔与其交涉所得到的支持也会大幅上升。

    

    “没解决掉这个人还真是一大失误——”

    

    一下用力坐进沙发里鲁路修撑着头懊恼道,实际并没有什么更直接的方法去解决。时间,还有如今更为严密的侦查。

    

    

    “如果是韦兰斯大公手里的势力——”

    

    朱雀终于待鲁路修静下了情绪,他才坐在鲁路修身边,听着鲁路修焦躁的自语,他出言打断了身边人的思绪。

    

    “那片区域虽然表面看上去由海澜德管制,但是实际权利是被分割了——如果想要加入超合众国,他并不能完全代表欧罗巴的意志。”

    

    仔细观察着鲁路修的表情,朱雀谨慎得挑着词语组成语句,他本想继续追问他的计划,但眼下显然并不能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并且他很在意另一件事情。

    

    “事实上,修奈泽尔和你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制衡才是对当时局势最有利的统治。”

    

    “我?”

    

    鲁路修放下手,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脸色显得很难看。

    

    “我是说——朱利叶斯·金斯利。”

    

    朱雀看着那眼眸里透出的狠厉神色不自觉得吞咽了一下,他手指抠紧了沙发的边缘,他顿了顿语句,然后沉声说道。

    

    “我想知道......你重新取得记忆时,记得多少事情?”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生生压住了自己想要起身逃开的冲动,他把面前的身形轮廓框定眼眸之中,努力让自己脸颊不这么紧绷,提出疑问,等待回答的过程竟然漫长得似时间停滞。

    

    “如果你指的是那个虚假之物的记忆。”

    

    鲁路修收回了目光,碎发下眼眸敛成了一线,他语气淡漠得似没有情绪

    

    “那确实还存在利用价值。”

    

    朱雀忍下一声叹息,他继续问道,语气少了一分犹豫,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所有,我所犯下的——”

    

    “朱雀”

    

    冰冷的声音打断他的话,鲁路修站起身,他说道

    

    “我没功夫和你玩这种无聊的确认游戏——”

    

    视线朝上,朱雀只能看见他瘦削的下颌,他知道要鲁路修承认这段事实无异于再一次历经背叛,他曾无数次设想过鲁路修会取回那段不堪事实,这种态度他并不感到惊异。然而他却仍旧期望,无比得期望得到一个肯定,只有朱利叶斯给予过的肯定。

    

    “所以,你也宁愿带着那份屈辱和我演戏吗?”

    

    不提及——一旦揭开,便会是破碎的自尊和冰冷的愤恨,此时他甚至不惧这人再由此多怨恨他一分。

    

    “我说过了,关于这种无用的副产物,根本就不值一提。”

    

    鲁路修转过身,他眼底沉得如同幽暗深渊,冷眸注视着朱雀映在自己脸上的目光,那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期许他或许知道,或许又朦胧而无从探知。但他不允许他现在还在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上犹豫不决。

    

    “比起已经过去的事情,你最好是先把你所知道的名单列出来——搞清楚现在我们的处境!”

    

    “那不是无用的东西!鲁路修!”

    

    朱雀低吼起来,他没他自己想象得这么淡然,他不明白既然能如此坦荡得承认那段事实的存在,又为何要唯独否定他们两人?无用——那并不是用这种冰冷词汇可以判决的。

    

    “为什么你要一直否定那段经历——你不可能不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果被揭穿的话,会有怎样的回应,怨恨或是愤怒都可以,他只唯独不想看见他漠然否定,那被更改的人格,终究也还是同一躯壳里的原本魂灵,他也更不信一个完完整整的他会只因为遮掩而愿意和他一起犯下荒唐过错,这完全没有道理。

    

    站直了身躯,朱雀平视眼前幽暗眼眸,他话语字句清晰而用力,无非只是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只要他承认自己的感情而已——他并没有从中奢求什么,只是在得知他已经完整时索求一个真相。

    

    “停止你无聊的猜测,这对我们的计划没有一点好处。”

    

    鲁路修依旧持着审视与冷鋭的目光,用冰冷的言语击碎他从面前翠色眼眸中获取的期许。

    

    “那没有任何意义——枢木朱雀。”

    

    “金斯利卿只是那个男人无聊的把戏,如果你还想着由此来求证什么,只能说明你还没有足够的觉悟——”

    

    不,不是的,这只不过是他伪装的冷漠,他不信——

    

    “你还在骗人!这并不是没有意义!”

    

    朱雀双肩颤抖,他避开漠然目光,低头极力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

    

    “你总是这样,鲁路修——”

    

    “这句话我应该还给你!你看清楚现在境况!”

    

    领口一把被扯起,朱雀抬起头看着凌厉似能割开他厚重皮囊一般的目光,他听到鲁路修近乎残酷的声音

    

    “如果你还在紧咬过去的事情,还在为你所谓的真相而无法看清眼前,那你就太令我失望了!”

    

    “你真应该好好照一下你这副样子——我不需要你的愧疚,如果你真有心赎罪就要有不回首过去的觉悟!”

    

    松开手,鲁路修居高得看着朱雀无力得坐下,否定的过程是痛苦的,但拥有后的毁灭才是最绝望的。

    

    沉默的片刻让一切都寂静得可怕,朱雀闭上眼呼出一口先前被憋在胸口的气息,他再度出声时险些再度颤抖

    

    “我知道了......我明白——”

    

    “我马上就把名单调出来,如果我的编码还没废除的话......也许需要你进行破译一下。”

    

    不该提及,不该索求——明明只要自己还能臆想就足够,一厢情愿也罢,也好过被要求否决过去,他知道的,那人所追求的事物中从没有自身情欲。

    

    鲁路修单手扶额拭去一声无奈哀叹,他从没在谁身上感受到如此深重的无力感与绝望,正因为是朱雀,他才更无法从各项理性分析去采用对策。

    

    他走开两步,背过身说道

    

    “等眼下事情处理结束,我会把最终计划告诉你——你没有反驳的余地。”

    

    保留不是他的作风,面对朱雀也不适用迂回委婉,既然如此,便破而后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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