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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半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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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原——第八章


    “……第三、第八监测区域,截住数名非法入侵者,身份是报社、广播记者,有六名入侵者身份仍未核实,现已扣押。”


    “……辖区,情况正常,实时坐标:北纬N35°21′38.00″东经……”


    ……


    耳边的机械似的汇报声总算是告一段落,但朱雀并未把传讯器从耳边摘下来,在换下身上的军官服装的时候,鲁路修也恰巧对所预计发生事项的处理完毕。


    神社所在的位置离那日战场的地方并不算远,但也没受到毁灭性的波及,前些天下了两场暴雨,将笼盖的火山灰冲洗下去,这处便显得并不算太糟至难以下足。


    朱雀盯着天空上密集停滞在富士山区域那一方向的战机和knightmare思虑了一会儿,他想这么做可能有些不大妥当。


    “至少让杰雷米亚在附近待机。”


    “杰雷米亚作为皇帝现最为信任的下属定然会贴身护卫,更何况近日皇帝对Sakura Dite的控制越发严谨,前去亲自核实也是该有的举措。”


    鲁路修跨上一阶台阶,他说道,并停住了脚步,等朱雀走过来时又抬手屈起指节将他压在墨镜下的发丝勾了出来。


    “如果有谁当真有那个闲心过来在这出荒废之地上来拍了什么,也只当是两个好奇心泛滥学生罢了……当然,他们得要有那本事才行。”


    收回手时鲁路修撇开视线向台阶高处望去,血红的眸光便从一处静默中移开,他将永远记得这地方。


    步上这陡长阶梯,过往如潮水一般纷纷涌现。那一年的自己应当是有作为一个质子的觉悟,无用的棋子,可怜的寄生虫,在当时极为动荡不安的日本与布列塔尼亚对峙的间隙里拼命而小心得苟活,给娜娜莉和自己抓住任何一点的生机……也许会那么浑浑噩噩下去,假若不是某个自作主张的家伙,也许就仅还只为活着。


    两人一前一后得踏上台阶,朱雀无声得注视着面前的背影,他想自己应该是最后一次踩上这已斑布了时间旧痕的石阶,往后失去“枢木朱雀”这一身份,他便也毫无理由,也无需再踏足,探求和缅怀,均将失去意义。


    “鲁路修,那时——”


    朱雀忽然出声叫住了前面的人,鲁路修应声停住了脚步,回望过来的时候眼角透着淡然,即便是双眼刻着咒印,反倒是最为真实的模样。


    抬手将墨镜推上头顶,朱雀移开目光扫视着这里的景象,他说道


    “在那时,我是真的打算……和你联手。”


    枢木神社的这里看上去和四个月前、和八年前,并没有太大不同,若非要说上什么改变,无非是那住宅里的陈木,石像上的裂痕,野草纷杂的庭院。没什么不同,这景色却让每一次见到它的人都生出似一个世纪都未踏足于此的错觉。


    这没必要解释,它已经造就后果,不可逆转不可弥补;可他偏在步入故时旧地,由着当日所怀揣的心情,他只想告诉那个人而已。


    当日枢木朱雀虽执着约定一词质问,却没打算违背,他打算去实现了,一个未成形,未被应答的约定。


    “我知道。”


    鲁路修扯动嘴角,似安抚一般给了一个微笑,转过头继续向上走去,朱雀一瞬怔愣的神情他是映入了眼底的,虽然自己这双连遮覆也失去效用的眸子里如今也没法清澈得倒映出那人俊逸的容颜,但他还能清晰得看见他,最原本的他。


    “修奈泽尔那家伙懂得利用你的本质,说起来,我——同样如此。”


    朱雀从身后追上来,并在他身旁,沉默地听着,步调和他一样放得缓慢,他不确定对方是盯着自己还是同他一样在入目的景色中将回忆拖拽出来。


    “修奈泽尔利用你对zero的憎恨,我利用你对娜娜莉……还有对我的情谊。”


    鲁路修平静得叙述道,他相当明白自己向唯一能够求助的人拨出那个电话的心情,以及目的,包括他对所可能发生的一切做出的计划。


    “我应当十分明白你对我是不设防的,同时,你对所有可能对你不利的,都不设防。”


    平稳语调似重锤一般击在朱雀胸腔上,他发出一道不稳的鼻息,但并没有开口说出什么话语,反驳,或是承认。他耳边传进鸦雀的叫声,夏末秋蝉的嘶叫,林间穿袭的风声,以及鲁路修发出的轻微喘气的呼吸声。


    朱雀随着鲁路修停下的脚步一起顿住,


    “你总有办法把自己逼进绝境。”


    他仍旧没办法否认。也许自己思量过所谓有可能的状况,比如被对方擒获,比如……


    “这么说来,倒是我先行欺骗,偏执得把你向我伸手、接受我的请求、就算是我先低头你也该接受道歉当做理所当然,所以在所希冀被击碎的一瞬间才失去判断,然后绝望得舍弃原本执着的东西。”


    朱雀更怔愣了一分,他哽住声息,一声迟滞的话语堵在喉咙里不知该如何出口,所幸鲁路修也并未打算让他接话,他听见仍旧平静的声线,揉进夏末的微风中,


    “你并没有背叛,那场战斗也并非因你而起。”


    风声捎带凉意席卷,鲁路修抬手将发丝揽在耳后,然后继续踏上最后的几节台阶,他抬头望着色泽黯淡,泛着青灰色的鸟居,嘴角扬起浅淡的笑容


    “冷静下来后,想想居然被那家伙这种伎俩给逼至如此,自己也低估了对你执拗程度,才让他有机可乘,我却又无法破解他所设下的阵局。”


    “鲁路修,我……”


    朱雀微微启唇,却仍不知道自己能从胸腔里掏出什么样的语言,他确实没想过这罪责竟如此被揽过,收拢的眉头表明他大概并不认同这般说法,没能说出话语是因为他感到胸口某一处在震颤悸动。


    “你还真是个十足的笨蛋呢,朱雀。”


    鲁路修忽然转过身,扬起眉笑起来,朱雀透过血色的眸光,捕捉到一丝久违的得意与狡黠,像是他一贯戏弄别人时的神采,朱雀骤然松开眉头,睁大了眸子


    “诶?什么……怎么突然?”


    “你那一眼就叫人看穿的表情——一个已知的条件可不具备任何交换的价值。”


    话语落下,鲁路修踩过路上石子,从朱雀身边走过去,他说道,


    “可别说动这么大干戈你就为了来告诉我这件事情……不过,我倒不介意陪你一起回忆下往事,更久远一些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猛然知晓自己被困于这一桎梏的呢,下达一击必杀的命令那一刻,修奈泽尔揭穿他面目那一刻,还是在神根岛时那人提着剑追进来的那一刻?鲁路修回忆起那日情形,再难寻摸到当时心境,他不介意用剩下的时光去缅怀下过去,但并不准备把一些打算带进坟墓的东西捅露,即使他曾在那人在死亡边线上挣回性命时,许下过什么无用承诺。


    应该还有没说出来的、关于他也留存的算盘、所不想承认的部分——关于他们二人命运盘根交错的伊始是,那个女孩因为朱雀而第一次展露出开怀的笑容,然后他把这当做了筹码。


    朱雀再度跟上步伐,他摸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脸颊,似在思虑自己到底是怎样的表情,能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想这并不稀奇,在鲁路修面前,并不稀奇。


    他肯定是存了私心的,提及这一处,与数月前抱着的心态也许也是有那么一点相似,他大概还是在想探知什么,作为枢木朱雀。即使他知道那没什么意义。


    他们绕过宅院,从后山往下走去,途中经过了那间破败至难以辨认曾经模样的仓库。他们第一次的相遇——那可真算不上留下了什么好的印象,一个骗子,一个野蛮人。


    鲁路修先笑起来,他边走边说道


    “我还记得刚开始的场景,那时见到这破落的仓库,你拿这地方当你的宝地,为此惦记了至少半个多月……你在窗户外躲着,我都看见了。”


    原来早就被发现了。朱雀把自己的思绪从过去拉扯回来,他有些不自在地想做出一个和鲁路修似同的表情来回应,但却别扭得只发出一道闷声话语。


    “噢……那阵子定然是提心掉胆,感觉被一个野蛮的混蛋盯上了吧?”


    他当然不会忘了两人第一次相遇的景象。和他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占据了本属于他的地盘,那时他对不断占领别国领土的布列塔尼亚帝国是极度厌恶的,以至于对布列塔尼亚人也讨厌至极。那人说话咄咄逼人,张嘴就是谎言,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动手了,他可不怕和布列塔尼亚的强盗打上一架。


    “啊,是啊,过了好一阵担惊受怕的日子呢。毕竟对方可是一见面就把我揍了一顿的家伙。”


    “竟然这么记仇,我后来不是知道不应该吗。”


    “嗯。”


    鲁路修眯着眼眸笑着应声,脚步穿过高至膝腿的野草,曾经的一条还算宽阔的小道如今被两边长势旺盛的灌木遮掩得看不大真切,但寻着记忆还是很容易得找到方向。这里,他们熟悉得很。


    “我都记得,你当时哭得像个笨蛋一样。”


    一直跟在身后的人和他一道并肩,挡住一侧的枝叶,并撞上了一张蛛网。


    “那才是小孩子该有的表现吧,那个时候鲁路修眼里怕是所有人都跟笨蛋一样。”


    朱雀回答道,顺便把墨镜摘下来清理上面的蛛网。那时的鲁路修表现得完全不像小孩子,什么都小心翼翼,说起话来也让人听不明白……但是,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好奇心作祟一般得暗中盯着这个帝国的皇子,这个根本不像同龄人的布列塔尼亚皇子才成为了他第一个朋友,才会……


    “不,我可没那么无聊的心思。”


    打断朱雀被带入往日的思索,鲁路修仍旧在笑,那的确是小孩子的行径,他庆幸过自己和娜娜莉有过那么一段小孩子该有的嬉闹,从战争和权势争夺中能得到稍许慰藉,从处处小心提防中还能有一段欢乐的趣事,往后数次回忆还可以为此展露笑颜。


    “我得为这是你对我独有的称呼感到荣幸吗?”


    “你承认的话,我可没什么不乐意的。”


    “你又捉弄我了吧?”


    “那是你自己承认的。”


    “你真的挺会找茬的。”


    随着朱雀最后一声话语落下,两人顿住脚步互相看着又同时发出笑声,这般无趣的斗嘴好似又回到从前一样。真是一张不饶人的嘴巴,朱雀想着,这大概并不是多么讨喜,但是自己却意外得并不讨厌。


    **


    “朱雀,你看那边。”


   在这一处浓郁灌木的山坡上, 鲁路修总算喘匀了气息,他示意朱雀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视线越过一片荒地,便可以看到富士山巨大的开采Sakura Dite的基地,以及上空的几方空中军队。


    脚下像生了根一般,朱雀木楞地看着,这般场景是他夏日结束。


    “如果能及时得察觉到你的痛苦,那时我还会不会说出那样的话语呢?”


    “……什么?”


    朱雀有些不明白地回过神,他转过视线看着身边的人问道。但鲁路修只平静得朝他眨眨眼,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所指为何。


    在心底又似回应自己的问话一般,鲁路修想着,又或许会更早地做出那个决定,让娜娜莉,还有朱雀能够……


    “日本已经拿回了名字,这军队集结是为即将返还它而存在的。”


    八年前的伊始,八年后的结束——布列塔利亚的军队届时便会由此撤走。


    “鲁路修,你早就计划是从这边?”


    所以即使他不提议此番重回故地,大概这一趟也是免不了的,而这集结起的军队,也并非只为了掩饰皇帝秘密出行另一处的做派。


    “啊,是啊。另外,还差最后一个不完整的片段。”


    鲁路修应下声来,他伸手在身上的衣袋里翻出一件事物,朱雀只觉紫色光泽从眼前掠过,自己似乎有几日未能见到这种色泽了——他再度愣住了,手里攥着的墨镜发出咔咔声响,而他的意识却似乎仅只能集中于一处,唯一一处。


    “……什么时候,你找到……这个?”


    凉风习习,山坡下的荒地里,野生的灌木荡起一片绿色的波浪,在数年以前,这里有一大片的向日葵,两个男孩在山坡上眺望,


    「你看,朱雀。那一片向日葵,真美啊!」


    「是啊,那我们就去那里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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